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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s 1990s”攝影展小記 “回望─臺灣攝影家的島嶼凝視-海怪胶片

1970s 1990s”攝影展小記 “回望─臺灣攝影家的島嶼凝視-海怪胶片
“回望─臺灣攝影家的島嶼凝視 1970s - 1990s”是近期在台灣美術館展出的一個回顧台灣70s到90s社會風貌的攝影展,以社會紀實為主要風格,集結了台灣那個時代活躍的幾位攝影師的作品,由張照堂和沈昭良策展。

入口處的介紹
臨近畢業事情比較多,不過還是沒克制住趕在撤展的最後一天去台中看了這個展。作品不多,一共11位攝影師,一位幾張到二十幾張作品不等,用了三個展廳的空間,比我預期的要少一些。

放一些我印象比較深的作品吧。
阮義忠



阮義忠是我被坑來台灣重要原因之一,大三的時候何老師借我看了阮義忠的《失落的優雅》這本書,應該是我看的第一本影集,算是開始接觸到攝影這個東西。(此處也推薦另外兩本《人與土地》和《正方形的鄉愁》)
阮義忠老師的照片給我一種很厚重的感覺,人們是深深的扎根在台灣這篇土地上,樸實而溫暖。這種感覺可能現在在台灣的城市已經感受不到了,不過如果你有機會去據說自行車都不用鎖的台灣東部,還是能體會到人與人之間那種沒什麼雜念的(不僅僅是掛在嘴頭上的)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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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振祥



貼一段介紹。
20歲時劉振祥在爵士藝廊舉辦首次個展「問劉二十」,拿起攝影機才兩年,因緣際會在風起雲湧的1980年代進入新聞圈擔任攝影記者,以鏡頭見證解嚴前後一次次的街頭運動,如機場事件、520農民運動、228平反運動、台獨聲援案、519鄭南榕出殯、詹益樺自焚、勞工抗議等事件,在不安的動盪中,劉振祥用鏡頭記錄了那些為了自由民主所流的汗與血,在鬱悶壓抑的真實荒漠中提供社會大眾一種角度,一個視野,在記憶的縫隙為我們留存了光。
這位攝影師來我現在得學校做過演講,比較不太會說話,整個報告很無聊我中途就走了武道圣王。劉振祥另外的身份是台灣雲門舞團的御用攝影師,也幫很多台灣電影拍攝劇照,包括最近小範圍內很火的《大佛普拉斯》。下面這張可能各位熱愛台灣電影的朋友眼熟,但不知道是誰拍的的照片,就是他拍的。

左起:吳念真、侯孝賢、楊德昌、陳國富、詹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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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經泰

徐郭秀 台北縣人,74歲。18歲結婚,先生第二年過世。到台北工作打零工,60歲左右,經朋友介紹组装降落,和一位老兵結婚。先生從事臨時清潔工。隨丈夫住進蘭州國宅內的樓梯間。膝下無子女。兩年前,先生被車撞死。車主逃逸,拿不到任何賠償。如今孤家寡人,無任何收入,靠貧戶補助金過日子。

李全興 台北市人,54歲。张振朗未婚。育有6女6男。太太死於16年前。子女上班,一個人在家很無聊,喜歡與朋友聊天喝酒雷弗莱特星人。住淡水河邊,自己建的木屋。賣口香糖維生男人这东西。

湯海清 江蘇人,76歲。年輕時,家境貧寒,只好去當兵,國共期間,上海包圍戰失敗,軍隊被打散,隨難民到台灣。軍職證件遺失,身份不被承認。做小生意,他說不順。沒錢,搬到墳場邊。撿棺材板當牆壁,疊墓碑成石階,算是有了住的地方。

土生(綽號蒙古) 新疆維吾爾族,60歲,無業。38年國府撤退,土生率領兄弟逃到巴基斯坦,輾轉來到台灣。除役後,幫總統府參議拉黃包車。參議死後,失去依靠,混進萬華黑社會,殺過人,坐過牢,看過男廁。「酒」是他唯一的伙伴曹德信。
這組叫《都市底層》所拍攝的都是在台北居無定所,被社會遺棄的人,用不幸、貧窮、衰老這些詞定義他們一點也不為過。而諷刺的是,拍攝這組照片的時間正好是在台灣經濟發展最快的90年代初,人們的注意力都在如何生活得體面上,飽食、繁華和富裕才是媒體關注的主流。引用台灣作家陳映真的文章中的一段話可以完全了解攝影師的意圖:
我看見許多來自中南部農村的本省流浪人,」何經泰說,「他們堅決拒絕進入我的鏡頭。他們說,他們家鄉的家人朋友,遠遠不知道他已經掉進黑暗、半飢餓的,台北的貧困的黑洞裡。」台北的貧困,往往是目不能見的。「然而貧窮卻堅定地、客觀地在台北的許多角落存在。」何經泰說,「然後,當你有心尋訪,你在地下道、在墳場邊、在高架橋下、在車站、在河堤下、在老舊的社區,看見他們在那兒,千方百計,爭取著活下去。」他們是台灣資本主義化過程中巨大的管理化運動中,被管理體制不屑地拋棄的一羣人。然而他們卻絕不是從冷血的管理「解放」出來的人。他們是一個高度管理化社會中的「無國籍」人。他們面對永遠的不安、失業、飢餓、孤獨;然而一個過剩地飽食和富裕的台北;過剩地縱慾、肥滿的台北的形成和發展過程中,這些人就像排泄物一樣地一堆又一堆地遭到無情的遺棄,並且在他們的臉上烙上充滿歧視的罪名:無生活能力、人格異常、缺少企圖心、智能低下、命途多舛、人生競技場上的失敗者。
想起來野孩子張栓的一首歌,叫《生活在地下》,“遠方的天空總是那麼藍,我卻生活在潮濕的角落里。”“生活为什么是一首最难唱的歌,唱过的人何俊鹏,他从不说出来。”攝影師將這首大家都不在意的歌唱出來了,沒有很多控訴,只是告訴大家台北還有這麼一群人。
有趣的是其實這位攝影師是位韓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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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小俠




這組照片是拍的蘭嶼,對蘭嶼這個地方實在是很好奇,有種台灣是台灣,蘭嶼是蘭嶼的感覺。去年五月有機會去了一下,雖然當地人已經不怎麼穿丁字褲了,但是原始的風景、熱辣的驕陽和當地一直延續至今的風俗還是讓我還想再去一次。
最初至蘭嶼攝影的我是個剛拿起照相機,對報導充滿熱情的青年,追求蘭嶼當地人與部落的影像紀錄。在早期拍攝過程中,傳統達悟族人並不喜歡成為被拍照的對象,當地的老人家說攝影會吞噬人的靈魂,在蘭嶼亂拍照可能會招致辱罵或以石頭丟擊驅離。我在部落會與達悟族人飲酒同歡,彼此認識成為朋友後,才可自然拍攝這些朋友的生活照片每每酒過三巡才能拍到一張照片,一天從早到晚要喝個五、六回才能拍到五、六張朋友們的照片,二十年來的影像紀錄靠的是米酒+保力達B+相機間的對撞才能完成的故事。回憶過去的往事,部落裡生老病死的故事每年都在真實的展演,有時我愛莫能助,啤酒與嘆息往往就是我枯坐在一位耆老的涼台上望夜空聽濤聲的麻醉品,第二天當我醒來唐小夕,老阿嬤坐在我身邊慈祥的說:「男人應該要早起。」我十分的高興,她把我當達悟人看待,我於是請她幫我拍幾張我穿丁字褲的照片,我知道,當她按下快門的那一剎那,她已不再懷疑相機會抓走人的靈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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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在朋友圈有貼一段話,“前幾天有位女生說看不懂攝影是在表達什麼,我覺得今天看的展裡面的一句話大概可以概括一下「攝影家尋找的不是風景,而是一種氛圍,一種狀態,它或許是浩巨的安靜與空無,或許是微妙的想像與期待,也可能是另一種呼之欲出的能量與騷動。」”所以可以說,人文攝影可以算是攝影師對周遭生活的一種內省式的表達。阮義忠對台灣人與土地之間情感氛圍的理解,劉振祥對台灣動蕩時期社會緊張氛圍的理解,何經泰對台灣經濟騰飛時期社會狀態的理解,對這些理解的表達是這些照片擁有無限價值的原因所在。由此看來,人文攝影似乎是一件非常私人的事情,因為它完全是作者個人認知的表達,而另一方面它又很普羅大眾,因為它讓人們意識到自己習以為常因此忽視(對土地、故鄉的愛),或是根本沒有意識到的問題(社會的另一面)。而正把這些攝影師對不同事物的理解集合起來,才能算是對“台灣70s-90s”這個主題有一個較為完整的表達血战午城。最後貼上這次展覽的宣傳文案和海報作為結束:
“1970s - 1990s” 這短短三十的時間,對長遠的歷史發展而言或許只是白駒過隙,但對於置放在全球脈絡下的台灣來說,不論在內政事務、國際關係、兩岸發展、經濟和社會變遷等範疇裏,卻是相當關鍵且重要的過渡年代。
除了政治、社會與經濟活動的演進,西元2000年前後,隨著數位科技與網路媒介的蓬勃發展,明顯為攝影自身及其與外界的關連,帶來了本質性的改變,然而攸關攝影作品內容與力量的關鍵,自然不會只是機具、材料、技術與平台這些硬體因素的影響,更可能是植基於各個時代裏,因為境運的推展與衝撞,為台灣攝影家累積沃養的不同土壤,與他們踩踏在這片豐饒土地上,所各自展開的奮起與追問。
在上述70至90年代的歷史進程中,身處於解嚴前後的緊繃社會氛圍下,相對於文學、繪畫等創作媒介,台灣攝影家為了回應外在的艱困現實與內向延展的生命探問,不論本島外島、山巔海濱,他(她)們入世的貼近閩、客、外省與原住民社群間,試著透過攝影描繪甚至演繹時代裏的悲歡離合與多揣起伏。
而這些攝影作品經過幾十年來的醞釀沉澱,不僅階段性地成為台灣內部,拓展攝影形式、語法的重要精神與實務基礎。作品中定格分明的族群樣貌肽藻粉,以及不斷堆疊、隱然若現的島嶼輪廓,除了作為我們據以建構歷史、回望過往的線索記憶,更是藉由攝影家的視點,對當下這個竚立島嶼和湧動年代,所映照、直射的莊嚴”凝視”。

作者:admin | 分类:全部文章 | 浏览:109 2019 04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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