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WordPress站点

1969——离开九中的日子-黄老道札记

1969——离开九中的日子-黄老道札记
九中的第一次初中毕业后,非农业同学中年龄大的下了乡,到台庄区陡沟那地方挺多;也有些有门路的当了兵,像我这种不够16岁的,失学无业,经常在街上闲逛。
经常来往的中小学同学,有孟昭顺,马平义,赵崇领,毕俊生,甘同玲等,还结识了比我大三岁的吕凤学,后来他也上了三中,高一届。有语:男儿不吃十年闲饭,我们几个也都各自生法谋生,自己挣点钱,也给家庭减少点经济压力。我有时在矸石山上拾炭,“淘炭”(用矸石、泥水搅拌淘出精煤)供家用外,不时还能卖三五块钱。其他人也有我一样捡煤,或砸石子、干零工挣钱的。有了点小钱后,和几位好友互请一次酒。那次在孟昭顺家喝醉了。第一次醉酒。
1969年三月,南京长江大桥已可通行,准备十一前后向“九大”献礼。我和甘同岭、吕凤学商量一起去看南京长江大桥,因钱都不多,决定冒次险,爬火车。
我倾其所有,带了10块钱和5斤全国粮票。按计划那天下午到达东大井,甘又带来两名局中的同学同学。运煤火车装满后挂上尾车,刚启动,五人分在左右两边,同时往上跳。韩惠淑我跟在甘同、吕后,他们上去,我慢了一步,眼看车越开越快,他俩一高一低扶着门向我着急,我紧跑两步,纵身一跳,被吕凤学一把拉住,拽了上来。真是好险!有飞虎队爬火车那种感觉。
到底是守车上守卫是家乡人,好说话,路上同我们拉呱贷小秘,不觉到蚌埠,已半夜,换了守卫。是个蛮子,语言不通,态度强硬,赶我们下来,下车后我们想把东大井上车模式再复制一遍,心想:只要上去,五对一,还能怕了你!不想他看出意图,竟拿起起信号灯叫人,声言逮我们。我五人只好另想它法,走到另一站台,决定还上这辆车,找来几个空草袋,爬上了最前面的车斗。三月份,下半夜,车开起来,冷风嗖嗖,几个人抱成一团。车停浦口,天微亮,下车一看,都成了煤黑子,在河边用凉水洗,油乎乎的黑,洗不掉。
看完雨花台,五人人走散,吕、甘和我游了中山陵。照了一张合影。(已失)。晚上10点多,在新街口晃,遇戴红袖标的盘问超脱力医院,把我们送到收容所。收容所抓到的,都当时罪名“流窜犯”。被命令蹲在墙边,呆了一夜拾人牙慧造句,第二天审问,一军人听出口音,断定我们是徐州跑来看大桥的学生,当即释放。出来我等各自买了枣庄买不到的面包,乘公交到引桥,桥边都是棚户区,是真正的棚,低矮刚过头。大桥全长12华里,步行走过,过桥头堡,站在中央,东西眺望,叹长江之壮美,激少年之豪情。至浦口,上了一辆拉煤的空车斗,回到了家。父母正在着急着四处找我呢,我走时没告诉他们。
小学同学冯永谦上了机厂学校,我跟他学装了一个矿石收音机。在他那里认识了陈飞和韩江,后来都成为很要好的朋友,也跟他们去机厂学校听过两次课,他们已学高中课程,我很羡慕,觉得矿上学校好,一直不余干之窗停课。
矿里大楼西北处有一“枣庄煤矿阅览室”,是我常去的地方,那里有人民画报、阿尔巴尼亚画报、还有《参考消息》等有十几分报纸。去看看周总理怎样日理万机,接见的朋友遍天下;看看毛老人家有什么“最新指示”文革形势如何一片大好,不是小好。《两报一刊社论》“梁效”的署名文章,都气势不凡,多读几遍,有利于提高自己的写作能力。报上也常推出新英雄模范,如门合,李文忠,金训华等,都是牺牲的,有两位活的,一位是兰州军区刘姓战士,为保卫一座桥同破坏分子搏斗受伤,还有一位是保卫珍宝岛的战斗英雄孙玉国,他俩那年都当上了九大代表。
矿大楼,我一直感到里面很神秘空中怪车事件,20世纪初年外国建筑枣庄市的标志性建筑。门口有站岗,里边是枣矿办公室门口有站岗,一直到1998,我才进去参观,里面办起了矿史展览,摆出了一尊张连芬铜像,他是中兴公司创办人。1969年那时候,只见矿宣传队的美女从里面进进出出,原来后面是一会议室、有小舞台,宣传队在里面排练。我和吕风学多次在矿俱乐部看过她们演出,没票时就爬墙进,节目都看熟了。有几位美女后来成为了我的同事。
枣矿有很多有才艺的人,墙报办得很精美,书法插图都很讲究,我也很想学。有时在家里练练书法绘画,没有老师,不知从基础学起,一味凭兴趣模仿,不练正楷,直接练了隶书,还模仿毛主席诗词手迹;或用玻璃九宫格放大照片画水彩。对在脚手架上画毛主席像的的画家很崇拜。我的爱好常变,还练过二胡,能拉出《东方红》后就没再练。博学多艺,是那时的基础。
晚上,少有晚会或电影,各个单位的篮球对决赛比现在多,一次远远隔着球场对面,看到九中两位女同学在看球,以后,她俩常去,我也常去,忽发奇想,跟张建国那一伙打球的学学裁判很好流若寒情。我打不了球,一个小个子在球场里跑来跑去地吹哨,大个子都听得我指挥,该有多神气!于是我到老市委宿舍(胜利路)张建国家,张当时也在家中无事,纠集一帮球友经常打球,我在丁杰家见到他,下了两盘军棋,丁当裁判,我输了,怪丁不公。后来就跟他们一起翻后墙到矿体育馆,还有乔新力,董力等。一开始他们同意我吹哨,吹了三五下,他们都不让我吹,说我:“你连走步都看不出来黄一一,吹什么吹!”我沮丧之至,直到现在我还遗憾:一辈子没当过篮球裁判!
有本苏联小说《青年近卫军》,我读了好几遍。顿涅茨克煤矿,十六七岁的中学生,在战争环境下,他们对学习和美好的向往与我们似曾相似。我把这本书推荐给毕俊生,他也说好,就是不肯还我了。他这人就这毛病,借书不还。1978他在造纸厂上班,从张圣贤那里也是有借无还,害的张调离师范前向校图书馆赔钱。
我一直怀念九中的日子。 虽然十个月的时间,很少时间上课,所谓“学工学农”,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劳其筋骨,也受益良多。我看到了农村的贫穷,常年以瓜干儿煎饼、辣椒咸菜为食。身感“非农业”户口的优越。也看到所谓“领导阶级”,工人们劳动的艰苦和枯燥,煤矿工人工资当时虽比大学毕业生高,但却面临生命危险。这一切也影响到我5年后的择业,我宁愿去当“臭老九”,到农村当一名小学教员。

九中有我难以舍弃的情愫。初夏一个晚上,我一人遛街,不觉走到九中楼前,校园已有半圈围墙,是下届同学拉石头建起的,感叹想来拉石头干活也不得了。路边的泡桐花已盛开,透出淡淡的清香,远望黑黝黝的教室,耳边响起彼时同学们的欢歌笑语。仰望月空,地上有映出我的身影,心中是无限苍凉。我的人生,我的学生时代难道永远不再有?
我魂牵梦绕的故乡家园,始终有那片果园的映像,即现在的枣庄学院地址,50年前的名称市教育局果园。南马道小学的校长在这里当过场长。从小学五年级起就经常来这里学农。八十年代初我还在这里完成了专科学业。
钓鱼台峰,岩石峭壁,水库清泉,溪水淙淙;河滩田地上有水车菜园,葱绿一片;场部小院有枣树弯弯,瘦石遍布。故地重游,旧景依在,人却无踪。唏嘘不已,脑中映出:她们挽起裤腿,站清澈的溪水中,用覆着柔毛的手臂撩水嬉戏;映出了他们壮硕的肌体,卸下平车轮,在枣树下单臂力拔;映出在当年是空地的葡萄园里,奔跑躲闪,打土坷垃仗。
渴口西有一道岭,姑且叫“渴口岭”吧。当年公路从岭上穿过,空旷荒凉。那里留有我一生最美的回忆。站在那里,回望远山,斜阳西下,仿佛回到上一年的那个下午,我正背着两个大包,走走歇歇天涯四美是谁,吃力前行。我看到,她来了,骑着那辆“大国防”,从公路远方,如腾云驾雾,徐徐而至,在我面前停下。我惊呆了!
从入校的第一次相见黑白变奏,她的气场,犹如磁力,无时不在吸引我。穿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上装很合体,一件姐姐们穿旧的紫色条绒在身上也很美。扎一个小把子,举手投足有一股男孩子气,灵秀、俊逸,温文、大气,世间的一切美都在她的气场里黯然失色。在教室,在田间,偶有瞬间的对视,我感到了彼此的慌乱。忍不住把目光再次投向,还怕怕被其他同学发现。她的密友曾对我投来那一顽皮的讪笑,留在·我脑中至今,成为抹不去的映像。
之前,我和她从未有过这么亲切的互助互动,从未有过这么近距离地交流交往。她一定是主动骑车赶过来的。她一定知道了我正在路上负重前行。此时此刻,我欣喜万分。帮我挂上背包的低头瞬间,头顶的那个小把子,轻轻从我颚下扫过,哇!好痒,好痒。
我无语,她也无语,此时无声胜有声!我乖乖地按照示意坐在车后,北行,上坡,她一定流汗了。不!不是汗,我分明嗅到的是异性的体香,闭上眼,我醉了。
一生一世,有这么一次就够了!我的初恋,我不敢,我无须对她说什么,不敢奢望。她是那么完美,她是圣女,她是我心中不得存有半点邪念的偶像。
离开九中的第一年,我常故意从她家门经过,每周两三次,我期望能幸运地见到她,哪怕能够远远地看上一眼,经过她家门口,向里张望,我心跳加速,看到她的微笑,紧张的语无伦次。有时也见到她的父母姐弟进进出出,见到她穿着工作服的二姐也叫一声二姐。以后两年,我也遇到很多烦心的事儿,失学,失业,相思渐淡。直到到我有了真正意义的女朋友,有了妻子,我不管她们的感受,也把这段体验分别讲给她们听。直到现在,妻不时还拿出来说说,作为挖苦我的笑料。
八十年代有一首很好听的歌《望星空》;
夜蒙蒙 望星空 我在寻找一颗星
它是那么明亮 它是那么深情
那是我早已熟悉的眼睛
我望见了你呀 你可望见了我
天遥地远 息息相通 息息相通
即使你顾不上 看我一眼 看我一眼
我也理解你呀 此刻的心情
---------
每次听这首歌,我都会感动,觉得歌是为我写的。我也很害怕参加同学聚会,怕聚会过后,残存在心中的那点美好会褪去颜色。
我们都已步入晚年宋海颉,即使老态龙钟,我心中,她也永远是15岁模样,那个扎着一个小把子,英姿飒爽的形象。
1969,国家有很多大事儿。中共九大召开。山东两派反复,王效禹下台。珍宝岛事件发生,百万苏军压境,深挖洞,广积粮,备战备荒。听过多少英雄故事,哇!战争就要临到我们身上了!年底我报名参军,明知不行,不惜一试。在市防疫站半夜体检查血丝虫,遇到秦平等几位,秦是在那一年入的伍,据说以将军衔退休,定居青岛了。
作者:admin | 分类:全部文章 | 浏览:110 2017 10 29  
« 上一篇 下一篇 »